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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台湾著名作家龙应台为台湾民主辩护的文章引起华人世界的广泛反响，其中有很高的批评声浪。龙的文章如何评价仁者见仁，但是，我们的立场首先应该是非常明确的：民主不需要什么辩护，它只需要启蒙。无论我们在世界民主化浪潮中看到多少问题，都不需要为民主作什么辩护，因为无论民主的成本与代价有多大，无论民主化的过程如何曲折与漫长，它对于任何形式的专制，都具有无可争辩的优越性。
民主是人类对于管理自己的方式的一种制度性创造，它是人类长期的经验的结论，而不是像某些意识形态那样，以一种人类从未经验的乌托邦模式管理人类，结果造成前所未有的人类的痛苦。民主在行使的过程中存在许多问题，古代雅典民主的问题就因为苏格拉底的死而显示出来。民主化过程也存在许多难以预料的问题，世界第三波民主化虽然体现了世界的全面进步的潮流，但第三波民主化中也出现了许多的问题，有混乱、有痛苦、有波折。这其中有民主本身的缺陷，也有发展阶段、民族文化、历史传统等方面的原因。但如果与任何形式的专制比较起来，就是可以忍受的代价了。民主的深化与成熟终将带给人们自由与社会的全面进步，而专制的深化带给人们无穷的苦难与社会的倒退。世界历史几千年来的经验证实了民主的价值与优越性，还需要为民主辩护吗？依本人的观点，民主能让个人有尊严地生活，仅此一项，就具有任何形式的专制统治无法企及的优越性了——如果人活着而无个人尊严，那算是一种人的生活吗？
但民主需要启蒙。这不仅因为民主本身有自己的内在的缺陷，需要人民有意识地加以避免或使其影响最小化，而且因为民主的行使需要有相应的基础，特别是人们的民主意识、公民意识。世界第三波民主化波及的国家和地区中，有相当多的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教育水平、公民文化发展水平还不够高，因此，第三波民主化良莠不齐。我们在葡萄牙、捷克、波兰等国家看到了民主化的成功，也在海地、利比里亚等地看到了民主化过程中的痛苦挣扎。这是因为民主化需要有比较成熟的社会基础和条件，而在这些国家尚不健全。特别是公民文化未走向成熟，民主意识不健全。在这样的社会，民主化可能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在这过程中，必须努力造就公民健全的民主意识，建设起成熟的公民文化。捷克等国家民主化的成功，除了经济发展水平比较高以外，它们有的国家具有民主的历史经验，公民有对民主的良好的历史记忆和健全的民主意识。捷克本来就是一个民主国家，只是先被纳粹消灭后被斯大林主义摧毁，因此，一旦极权主义崩溃，在捷克建立民主就相对容易。公民有良好的素质，政治精英如哈维尔等又具有建设健全民主社会的理想与能力。他们公民的民主素质非目前的台湾人所能企及，而陈水扁之类又怎么能够与哈维尔等人相提并论？民主的基础、发展阶段等存在很大的不同。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在民主的社会中，人类被允许学习，也被允许犯错误，因而更有利于改正错误。到了一定的阶段，困扰新生民主社会的一些问题就会逐步消失。这是人类的经验、人类的历史可以验证的。不像其他意识形态那样，或者等待遥远的不知何时的未来或者等待在天国得到验证。
与其花费很多的时间为民主辩护，不如研究不同类型的社会在民主化过程中的经验与教训，以便为至今仍处于专制社会中的人们指出一条通往民主的代价与成本最小化的道路。至于那些因为有些地方民主化出现困境与曲折而为自己的专制辩护或因此而否定民主的价值的人，觉得与其辩论的价值是颇需要怀疑的。
或许，龙应台们更多地应该为华人社会民主化过程中，如何实现成本与代价最小化，如何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使华人社会能够建立比较健全的民主，华人精英如何在民主化过程中引领民众、启蒙民众，多费一些时间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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