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关澜 虽然我已经过了看动画片言情剧的年龄了,但还是会关心时下孩子们都在看什么。国产的一般不看,前几年的银屏上,从小丸子到樱木花道,从小燕子到全知贤。只要这些如花似玉的白痴一出场,观众们的心就全都跟着倾倒,掌声与眼球毫不吝啬地奉献出去。最近,电视上已经不知第几遍播《樱桃小丸子》,我跟儿子每每照看不误。小丸子无忧无虑、不讲道理、稀里糊涂、容易高兴、对痛苦的事很快忘记、睡懒觉、胆小、爱放屁、逃避运动,成绩总不是太好,好像也不太聪明,妈妈爱唠叨,有个一本正经又爱训斥人的姐姐,爱喝酒的爸爸,和自己差不多的爷爷……。而且小丸子是那么容易满足,常常感动。还有把每一件事弄得滑稽收场的奇妙本领。总之樱桃小丸子多少有点弱智,但她一点都不讨厌。 除了小丸子,我和儿子更爱看樱木花道,再找不出比这位更可爱的白痴了,这个家伙被称为“单细胞动物”,初中竟然被女生甩了51次,考试不及格,灌篮会一头撞到篮板上,然后还大叫“我是天才”。除了打架和身材高大外一无是处。运动神经也迟钝到可笑的地步。 再看刘川枫,虽然样子酷的很,但显然也是个问题少年。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只会说两个字“白痴”,眼睛看不见篮球以外的任何东西。只能说这个家伙没有神经。他们却组成无敌搭挡,球场上叱咤风云,使日本,全亚洲都迷恋不已。居然连我自以为火眼金睛铁石心肠的人,也着迷似的一集一集地看下去。难道那么多高尚、聪明、伟大的英雄形象都比不过这些白痴有魅力吗?是观众出了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我们就只能生产烈士劳模,而人家却一个劲地生产白痴? 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天三夜,想不出来答案。突然间,我看见书架上罗尔斯的《正义论》,这本厚厚的巨著买回来我还没有真正看过,突然眼前一闪,答案有了。如果没有无尽的苦难,劳模的报告和烈士的报道不就都没有了题材了吗?而一个白痴在苦难中是不会有故事的。白痴的成功与幸福,是一个社会的幸福指标的测试仪。 我有点为自己的想象力飘飘然了。根据罗尔斯的理念,正义的社会制度对于强者和弱者是在公平的原则下向弱者倾斜,正义的社会必须是在所有人的参与下,才有可能建立维持。个人的作为是由制度的道德决定的,不是杰出人物头脑中的意志和英明决策决定的。法律制度仅仅体现公平正义的原则,而无法代替个人实现个人理想和目标。基于这种信念,人们总是对强者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而对弱者和小人物,甚至罪犯,则充满同情和关怀,更多的保护意识。 自由主义仅仅是一种规则,而不是人类所有生活领域的道德理想,作为公共生活规范,它并不强加于个人的生活领域的普遍准则。从这点来讲,民主国家的政府实在不够负责任,他们从来不期望国家培养出一批超人,来为普通大众设计理想社会,描绘宏伟蓝图。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已经是十分的满足了,再也没有更高一层的理想和抱负了。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小学生连乘法口诀都不会,中学生每天只知道打篮球。而我们的孩子就一定要刻苦学习,出类拔萃。 中国人总是望子成龙,谁有胆量梦想,作为一个白痴也无限幸福,那个傻傻的阿甘就更不用提了。一个真正理想的社会,是一个白痴的社会吗?从研究人员对各个国家智商的调查数据来看,似乎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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