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淮
一、工商资产阶层
香港的工商资产阶层主要包括大商人、土地发展商、银行家以及企业家。在香港社会中,工商资产阶层是掌握和控制着香港政治及经济战略高度的阶级,在当前的香港政治经济活动中处于主导地位。
香港是亚洲的主要国际商业中心、而且名列全球第九大贸易实体,工商业非常发达。一百多年前,香港正是因为其能够作为商业贸易港口的优越地理位置而被英国殖民主义者所觊觎,并最终予以霸占,其转口贸易得到大力发展;在经历了20世纪50-60年代的经济转型后,第三产业更上升成为了香港经济的主导产业;而在大陆改革开放时期作为中国走向世界的桥梁,更为香港工商业的充分发展提供了巨大的机会和广阔的空间。经济上的主导地位促成了香港工商资产阶层在香港的政治生态中处于相应的主导地位。
香港的工商资产阶层是逐步从由英国商人占主导向由中国人占主导过渡的。其主要成员大部分是移民香港的外来资本巨头,不仅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来到香港的英国海外人员,还包括1949年前由上海逃到香港的大陆资本家,以及80年代大陆改革开放后到香港发展的大陆投资者,其中较早来到香港的怡和与香港上海汇丰银行等大财团在香港经济发展的早期构筑了香港的经济基础,而上海资本家为殖民地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工业化提供了必要的资金。由于殖民地政府奉行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对商业竞争干预很少,随着中国工商业新星如李嘉诚、霍英东等的上升,香港的英国工商业在与中国工商界的激烈竞争中迅速衰落,香港工商资产阶层最终以中国人为主。英国工商业在香港影响力的衰落部分地归因于他们对香港1997以后的前途的担忧,部分地归因于中国工商资产阶层抓住了香港政府关注人口快速发展的有利时机,大规模渗透并扩展了房地产市场,在香港房地产业发展的黄金时期迅速成长壮大,从而奠定了中国工商资产阶层对香港经济的领导地位。
在英国与中国工商业的竞争中,港英殖民地政府通过采取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扮演着一位公正的仲裁者形象,使得香港的经济发展处于一种“相对自治”的状态。这是因为港英政府清楚地看到:工商界自身并不团结,而是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分歧和呈现多样化特点,这些利益之间相互展开激烈竞争,而没能在政治上组织起来形成可以对政府施加其影响力的压力集团;另一方面,“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资本本性决定了香港工商业无一例外地又具有将其经济利益最大化和加速资本积累的共同利益。只要殖民地政府能够提供一个包括法律在内的有利的商业环境以使工商业能够从中获取经济利益,而经济利益又是其第一位的价值诉求,他们就不会认识到参与政治、鼓吹民主以及要求任何政治改革的要求。因此,在殖民地香港时期,香港的工商资产阶层纵然具有相当的社会影响力,但是却鲜有政治诉求。
当然,纵使工商资产阶层的政治要求欲望不甚强烈,在港英政府时期也并没有在政治上完全被边缘化,而是被有限度地吸收到执行委员会、立法局及其它咨询机构,从而享受到了一定的政治影响力。1947年,殖民地官僚的本地化作为一项官方政策被采纳,1984年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正式签署后,公务员本地化的步伐加快。1985年,职能机构的设立使工商资产阶层在殖民立法机构中的政治代表合法化。这些职能机构包括商业、贸易、教育、社会服务、劳工、律师业、工业、金融和机械行业。虽然其中很多部门是由小有产阶级和劳工阶层的代表主持,但是立法局中的职能机构却是由工商资产阶层主导。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回归日期的日益迫近,香港面临着一次历史转折,对很多人,特别是那些香港维系着他们巨大利益的人来说,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一次可能的利益格局大调整,必须先发制人、抢滩登陆。因此,在中国政府的鼓励和统一战线的努力下,工商资产阶层的政治热情空前高涨。如1988年卫奕信(David
Wilson)任港督时期,中国政府、香港有产阶级以及香港官僚队伍阶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组成了一个联盟,共同反对推迟立法局引入直接选举机制的计划。
1997年香港回归中国后,工商资产阶层由其“经济存在”而向“政治存在”发展,并通过“政治存在”强化其“经济存在”的取向日趋明显。以李氏家族为例:1999年3月,数码港工程未经招标就让李嘉诚夺得数码港专营权;1999年11月,政府延迟两电联网计划,而李氏下属的港灯便可以继续扩张其电厂;2000年2月,tom.com网站获得多项政府豁免,成功地在创业板上市。特区政府接二连三地为李氏财团开绿灯最终促成了“李家天下”的神话。当然,这样的垄断的不止是一个家族,现在香港还有很多大财团都是垄断了不同的经济领域,成为回归之后的一种新的垄断经济。当前香港经济业已为几大财团所垄断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无怪乎,香港社会发出了这样的质问:“回归前,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英资大财团在香港获得全方位的经济特权。回归之后,公众关注新的特权经济是否开始滋长?”
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工商资产阶层也确实对政府施加了巨大和持续的压力,例如从大陆引进技术工人的要求、解除每年建造85,000套房屋的政策的要求、24小时通关以方便到大陆的物流和人员交通的要求、以及降低制约商业利益增长的收入税要求等。在亚洲金融风暴中,财政司司长曾荫权特别会见了工商业领袖,试图安抚他们对香港特别行政区房地产市场可能会崩溃的担忧。行政长官董建华公开表示,他不希望看到一个崩溃的房地产市场。很清楚,特区政府不仅对工商业界的利益高度敏感,而且深切关注急剧衰落的房地产市场对公众信心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对工商资产阶层利益的影响。
另外,在加强与大陆的联系上,工商资产阶层是开路急先锋,尽管这一浪潮从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但是它客观上为保证香港政权的顺利交接做出了重要贡献。香港工商资产阶层的共识是: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和现代化步伐不断加快,其中孕育着巨大的经济动力和庞大的市场潜力,他们的积极参与能够为自己带来巨大的现实收益。而特区政府亦认为: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给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经济复苏提供了一个黄金机会,特区应该从中国全球地位的提高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中获益。香港工商资产阶层,特别是土地所有者和发展商,把特区政府和大陆视作实现利益最大化和拓展其生产能力的不可或缺和通力合作的伙伴。
总之,政局的稳定是香港工商资产阶层最大的政治诉求,因为香港的稳定维系着工商资产阶层的既得经济利益,他们不希望香港出现任何过激的政治行为,也不愿意过分卷入政治漩涡。换言之,他们的政治参与是有限度的,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维护既有经济利益和寻求拓展市场的机会是他们政治参与的出发点,而维护政治稳定则是他们政治参与的暂时上限,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只能算作是的“业余政治家”。
二、中产阶层
“中产阶层”本是社会学中的一个概念,指的是传统阶层划分上的小资产阶级。如果按照经济状况决定人们政治态度的推论方式,中产阶层虽不可能是政治过程中的中坚,至少也应该是政治过程中的活跃分子。但香港的情况却由于其特殊的发展历程而有所不同。香港是一个高度中产化的社会,中产阶层是香港社会的主体和中坚力量,占全港人口的六至七成,主要由中下层官僚、教师、专业人士、公司白领、工薪阶层、自主经营的店主和中小企业主等构成。香港中产阶层呈现出以下特点:
1、回归前迅速成长壮大,回归后受到的冲击最大
香港经济在20世纪50-60年代逐步从劳动密集型转向以转口贸易为主,经济高速发展,迅速崛起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在这一过程中,中产阶层队伍不断壮大,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中国大陆的改革开放又为80-90年代的香港经济重新注入活力,带动了香港更高速地发展;特别是临近回归之前,港英当局为保证其“光荣撤退”,刻意营造出香港经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负责任地开始实行“高地价、高工资、高福利”的“三高”政策,尽全力发挥“地价牌”在香港经济中的作用。据统计:“仅仅1996年年底到1997年6月这半年多的时间段,香港楼价足足上涨了30%”,极大地拉动了香港经济的起飞,不仅使得香港政府赚得盆满钵满,而且也造就大量一夜暴富者,更使香港经济泡沫疯狂膨胀。其客观后果是,香港普通市民从中确实获得了实际收益,生活状况得到极大改善,香港社会迅速中产化,中产阶层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是回归前香港经济发展实实在在的既得利益者。
回归时的香港经济是一个第三产业占绝对多数比重的服务型城市经济体,也就是一种依附性经济,抗外来冲击的能力已非常薄弱,往往是国际经济形势看好时香港经济也一同繁荣,反之则一损俱损。同时,回归前香港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繁荣景象受房地产业的人为主导因素影响很大,这样的泡沫遇上金融风暴是必然要完全破灭的。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下,香港经济中蕴藏的危机立刻显现出来,股市一泻千里,整体经济立时崩盘。
中产阶层是经济滑坡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他们中大多在回归前因为银行利率过低而受到房地产市场一片繁荣的诱惑,把购置房产作为一项投资而大量加入炒楼大军。但是金融风暴席卷香港使得过热的经济回归理性后,楼市随之大跌6成,其必然代价就是房地产业的大出血,投资房地产的中产阶层中相当一部分人沦为“负资产”一族,每月沉重的银行供款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香港经济萎缩,到处都是裁员的声音,失业率节节高攀,使中产阶层普遍缺乏安全感;而2003年SARS疫情的巨大冲击,更让香港中产阶层处于极度的苦闷之中。他们对前途感到迷惘,迫切要求改善经济际遇,从目前的经济困难中脱离。
2、受教育程度偏低,呈现“低智”的结构性弱点。
香港中产阶层最严重的结构性弱点是教育程度偏低,其半数以上的人士受教育的情况均在大专以下,远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的水平,甚至离近邻的日本和台湾也颇有差距。面对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方兴未艾和知识型经济的来临,香港中产阶层“低智”的结构性弱点便暴露无遗。即时的冲击,自然是因缺乏竞争能力而使得他们的工资面对大幅下调的压力,而工资的大幅下调,又必然使得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失去支持而辗转下滑,如此形成恶性循环,使他们的境况越来越糟,演变成为香港一个严峻的社会问题。
当然,这是从中产阶层自身来寻找其在香港经济日益严峻的现实中经济际遇不断恶化的主观原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结构性“低智”事实上是长期的殖民统治造就的另一个历史积垢:
第一,今天的中产阶层在他们应该接受教育的年代,殖民地政府的教育政策却严重滞后。20世纪60年代以后是发达国家和新兴工业化国家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时期,但是港英当局不愿意在教育上进行过多投入,使得香港高等教育长期以来坚持其精英性质,直到进入过渡期以后才开始大众化。1984年中英两国政府签订联合声明时,香港只有两所大学、两所学院和一所多科技术学院,能够上大学的学生只占适龄青年3%。而韩国1965年高等教育入学率已达6%,1990年高达39%。无论从香港七、八十年代的经济发展水平来看,还是从经济发展对高等教育培养人才的需求来看,当时香港高等教育的发展远远不能适应香港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正如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是在香港工业化以后才宣布实施一样,九十年代香港高等教育的迅猛发展也是在远远滞后于香港社会经济发展的情况下出现的,正如国外有些学者所指出的:“至少延迟了10年!”这种状况直接造成了今天的中产阶层的结构性“低智”。
第二,香港教育的功利主义取向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香港教育的定位“主要是一种用以达到经济与职业目的的相当实用主义的途径”,因此在20世纪70年代,香港的经济结构开始发生转型,加速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型,这需要大量应用型人才和大批技术工人。香港教育在这一形势下把应用技术教育作为其重要目标,而技术的进步和更新换代速度的日益加剧,特别是在进入知识经济时期,旧的技术工人纷纷面临在转型中被淘汰的命运。
殖民统治的历史积垢和制度性缺失决定了中产阶层的结构性“低智”缺陷,而这一缘由本身又决定了这种缺失不可能指望在短期内能够加以弥补,从而更加剧了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浪潮冲击下和香港向知识经济转型过程中,香港中产阶层的经济状况实现根本性改善的艰巨性。
3、传统的政治品格:政治冷漠,关心经济实惠。
这种政治品格,是港英政府在香港推行的殖民主义教育所直接造就的。
1984年以前,香港教育的一个突出特征是非政治化倾向。学校不进行政治教育,也禁止一切政治活动。早在1971年,港英政府颁布的第98号教育令规定:“凡教育署长认为带有政治性的敬礼、歌曲、舞蹈、口号、制服、旗帜、文件和标志等,一律不准在学校或学校举行的活动里使用、展示或佩带。经过教育署长允许或者他认为适合的情况则属例外”。该法令直到1990年才被废除。港英政府刻意把中产阶层培养成“Yes-Man”(只会对上司说“遵命”),鼠目寸光,只顾眼前的经济实惠,对政治非常了冷漠,更没有什么强烈的政治诉求。有报纸形容为“自命清高、但又怕事,遇到挫折会比草根阶层更容易意志消沉,他们不要特权,没有政治野心,最大的意愿是安居乐业,为下一代造福”。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对香港仅有的几个的民主选举诸如立法局直选也不感兴趣,不屑到投票站去投下自己的一票。香港立法局直选的投票率一直不高,原因就在于中产阶层的缺席,反而草根阶层全情投入,政客为争取他们的一票,便卖力地在议会里代表草根阶层发出他们的声音。而中产阶层既然不屑于政党政治,政党政治也就不屑于为他们争取权利。
另外,香港是一个经济城市,功利主义色彩浓重,在政府刻意淡化政治色彩的情况下,香港普通公民的价值偏好自然朝向现实的经济利益,追求现实的经济实惠,不关心政治,甚至连最起码的政治常识都出奇地缺乏。这就是香港中产阶层的真实写照。
4、受西方思潮的影响远远多于对国内的认知。
如前所述,港英殖民地政府在香港教育中有意识地强化西方教育,采用英语教学,弱化公民政治教育,用西方的价值观来灌输香港未来的主人翁,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尽可能切断香港人的民族认同感,加之香港媒体日复一日的反共宣传,把中国政府视作洪水猛兽,使得香港社会(特别集中地体现在中产阶层身上)殖民化痕迹深重,对中国大陆的偏见甚深,而在价值取向上因为长期的西化教育而自然偏向于西方,认同西方的民主、自由、人权观念。就这一点来看,与香港“民主派”具有所谓价值共享的特性。
这就是为什么中产阶层一方面不关心政治,传统上政治冷漠,另一方面,一旦有政治经济诉求,其管道自然与“民主派”相契合,能够在“民主派”的鼓动下走上街头反对23条立法。尽管2003年的游行对中产阶层来说,是让香港人长期积压的多种不满情绪得到一个宣泄的机会,主观上抒发的是对特区政府一系列政策的不满和要求改善民生的要求,然而客观上却成为了“民主派”在23条立法上的支持者。原因就在于政治冷漠的中产阶层,一旦有政治认知的话,因为深受西方思潮的影响,认同“民主派”的西方的价值观。这也就是“民主派”虽然对社会民生没有多少建树,但仍然受到不少中产人士支持的原因。
其中更暴露了一个深层次的问题,除了“民主派”在价值观上与中产阶层有所交叉外,香港迄今并无任何一个公开宣示代表中产阶层利益、反映中产阶层政治经济诉求的政治组织。也就是笔者将要讲到的第5个问题:
5、缺乏自己的政治代表。
香港的中产阶层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政治代表。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沮丧又很无奈的结论。从中产阶层自身来看,“他们往往不愿意加入政党或者社团,至多参加本行业的团体,与特区政府的沟通渠道不足”。而从香港政治团体来看,尽管“民主派”力图立足香港中产阶层社会,但是民主派所极力鼓吹的是民主、选举等政治理想,对比中产阶层所关心的切实的经济利益,两者之间鸿沟巨大。“民主派”中势力最众者属“民主党”,在九七回归后也始终未能跳出推动民主政治发展的圈子,中产阶层所受到的巨大伤害和希望香港稳定发展、重现繁荣、摆脱困境的愿望在“民主党”的诉求中始终未能得到反映。至于“民主派”中的其它势力,在代表中产阶层利益方面与民主党一样乏善可陈。“大陆地区越是开放、发展和港人治港的原则越见得到落实,民主党便将越难获得中产阶层的放心认同”,香港学者李鸿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的、入木三分。整个“民主派”被中产阶层边缘化更是显而易见的。另外,香港其它政治党派中鲜有明确宣称以中产阶层利益为代表者,自然既不能为中产阶层所接纳,也不会全心全意为中产阶层谋福利。
2003年9月27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人民大会堂接见香港工商界知名人士访京团时亲切指出:“加强与中产阶层及社会其他各界的团结,在香港经济调整中发挥群体优势,为香港经济的发展与振兴做出新贡献。”而国家副主席曾庆红在接见民建联、港进联以及自由党访京团的时候,也一再强调了中产阶层对香港社会的重要性,勉励这些政党扩大其代表性,注意整合中产阶层的利益和诉求。这些都充分表达了中央政府对香港中产阶层问题的重视以及对香港各政治团体的殷切期望。
综上所述,今天香港中产阶层的困境,可以说是香港经济难题的缩影,主要集中在:工资不断下滑,失业压力凸现,其所拥有的物业及资产价值不断萎缩,沦为“负资产”一族。由于传统的政治冷漠,中产阶层对经济实惠的诉求远远大于政治诉求,要求改善经济状况的呼声非常高;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随着香港经济形势的日益严峻,如果其利益持续得不到代表,其不满情绪得不到舒缓,在“民主派”的引导之下,必将迫使过去在政治上冷漠、组织上分散的中产阶层,开始自发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和不满。从而演变成“政治犬儒主义”,即把自己的经济遭遇归结到香港政府和政治体制上来;而一旦中产阶层具有政治诉求,如前所述,在心理上也将是偏向“民主派”,认同西方的民主、自由、人权观念。因此,尽管七一游行并不是由中产阶层发起的,中产阶层在其中所表达的也只是对经济形势一再恶化的不满,但是中产阶层毕竟是其主体,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看作是中产阶层要求进行政治表达的一个信号,应该得到应有的关注和引导。
现任香港中央政策组首席顾问刘兆佳对此也表示了深切的忧虑,他认为:“要稳定社会,先要稳定中产”、“要重振香港经济,必须得到中产阶层的支持”。甚至可以说“凝聚中产阶层以达到社会稳定”业已成为中央和香港乃至学界的共识,团结中产阶层应该被纳入特区政府振兴香港战略选择之中。 |